4.15.2007

再见

这里的人都称自己为劳改犯,而这里就是劳改农场;每月两次加起来不到六小时的外出时间被称为放风;合同到满就是刑满释放,辞职就成了越狱;一个只有三十五个员工的万头猪场,我没有想到,费劲心机越狱后,我竟时时想起在里面的日子,想起我每天喂养的小猪(当然,它们不曾记得我),还有猪舍的气味,停留在手指的气味,下午太阳暴晒的滋味,青草的气味,每晚飘在房间里的萤火虫,……这一切一切,在我离开不到二十四小时,令我陷入了全然崩溃的境地:一种简单的消耗体力的劳作生活,几乎就要成为我放弃广州的理由。火车进站的一刻,我无法不痛苦地想起,此时的心情和一个月前火车开出那刻经已完全不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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